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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的灯光惨白得刺眼，王文丹坐在加护病房的床尾，机械地滑动手机屏幕。外婆还在昏睡，呼吸平稳，只有监护仪发出的规律"滴滴"声证明生命仍在延续。"喜糖...气球..."她小声念叨着购物清单上的物品，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。筹备婚礼的琐事本该令人兴奋，此刻却像一场遥远的梦境。突然，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地划破病房的宁静。"婆婆？"王文丹猛地站起来，手机滑落在地。床上的老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，干枯的手指在空中抓挠，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。"贤贤！文贤！"王文丹连忙按住外婆挥舞的手臂，"婆婆，文贤出去有事，马上就回来了。""不，他不是！"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，直勾勾地盯着王文丹，"不是文贤！"这句话像一记闷雷击中王文丹的胸口。她僵在原地，看着医护人员冲进来将她挤到一边。外婆的呼喊仍在继续，却渐渐被医疗设备的噪音淹没。——外婆也知道刘文贤不是陈锡？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王文丹的脑海。她靠在墙边，双腿发软。三个月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——刘文贤站在雨中，浑身湿透却不见水渍，路灯的光线穿透了他的身体..."不可能..."她摇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，她突然不确定自己爱上的究竟是谁。手术提前了。刘文贤匆匆赶到医院，在通知单上签下名字。王文丹偷偷观察他的侧脸——那分明是陈锡的轮廓，却又处处透着陌生。他签字的笔迹，他皱眉时眼角的纹路，他安慰她时手掌的温度..."怎么了？"刘文贤察觉到她的目光，疲惫地笑了笑。"没什么。"王文丹移开视线，"就是担心婆婆。"手术很成功。当老人被推回病房，刘文贤终于支撑不住，靠在王文丹肩上睡着了。他的呼吸沉重而温热，拂过她的颈侧。王文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——如果这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，她触碰的究竟是谁？"文丹！"刘文贤突然惊醒，额头渗出冷汗。"我在，怎么了？"王文丹被他吓了一跳。他咽了咽口水，眼神闪烁，"我们去买婚纱吧？""啊？"王文丹瞪大眼睛，"可你外婆还在里面躺着呢。""我知道，"他勉强笑了笑，"就是忽然想看到你穿的样子。"这个提议来得突兀又奇怪，但王文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。凌晨的街头寒风刺骨，他们像两个逃学的孩子，偷偷溜出医院寻找仍在营业的婚纱店。"这件怎么样？"导购拿出一件鱼尾裙摆的婚纱。王文丹换上后站在镜前，几乎认不出自己——镜中的女孩光彩照人，眼中却藏着深深的疑虑。试衣帘拉开时，刘文贤的表情凝固了。他站在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