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的伤口一直隐隐作痛,额头不断冷汗沁出。
郑嘉音咬着牙忍着车子颠簸带来的疼痛。
终于等车到了乔予歆所说的商场。
商场里的周年活动,吸引了很多人来参加。
放眼望去,人山人海。
郑嘉音一步步跟着,每一步都牵扯伤口。
更别提被人挤来挤去,她的伤口早已洇出血迹,面色逐渐发白。
她看着乔予歆给父母买衣服,给自己买化妆品。
逛完奢侈品逛珠宝。
乔惟生跟在后面帮她刷卡,拎东西。
两个小时之后,郑嘉音已经疼得满头冷汗。
乔予歆选了一款香水。
“要不我们就给嘉音挑这个吧,正好驱驱身上的病气。”
乔惟生就着她的手闻了一下,赞同道。
“味道不错,就这个吧。”
郑嘉音无心看到底是什么,脸色苍白点头。
快付钱的时候,不远处一阵哄闹声。
人群一下子涌向他们,不少手里拿着横幅的年轻人激动大喊。
“哥哥最帅!”
看样子是明星的代言活动。
郑嘉音下意识就想远离,但被挤得踉跄不已,只能随着大流。
忽然前面有人摔倒,一时间场面乱的不行。
所有人都拼命往外挤。
郑嘉音本就受了伤身体虚弱,眼看就要被挤倒。
被乔惟生稳稳接住,“没事吧?”
她还没说话,乔惟生脸色大变,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逆着人群走。
而那个方向的台阶上,站着被挤散的乔予歆,摇摇欲坠。
视线里最后的画面。
乔惟生扶住了即将摔倒的乔予歆。
她却没能支撑住,摔在地上,数不清的脚踩在她的手上,后背和脚踝。
郑嘉音甚至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。
第二次了,乔惟生。
这是他第二次丢下她了。
郑嘉音醒来时,乔惟生正趴在她的床头守着她。
就连睡着了也握着她的手不放。
如果是以前,郑嘉音肯定会感动。
可现在她只是默默抽回手。
乔惟生被她的动作惊醒,焦急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。
在确定她真的没事后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没事就好,我以为你站稳了才去扶予歆的,没想到还是让你受伤了。”
“医生说醒了就把药喝了,我一直放在壶里煮着,怕凉了没药性。”
他舀起碗里的药,一点点吹凉,体贴地喂到她嘴边。
一如既往,但她却再也没有任何悸动。
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。
他的爱早就给了另一个人。
不完整的感情,她情愿不要。
现在只等安排好一切,她就可以离开。
思及离开,郑嘉音心中有了一丝不舍,目光闪了闪,或许,她还是很想见一见那个孩子。
下一秒,卧室门被打开,乔予歆哭着跑进来。
“蛮蛮不见了……”
乔惟生猛地抬头,手一松,滚烫的药洒在郑嘉音的小臂。
烫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乔惟生像是没看见,丢下句你好好养伤就匆匆离开。
腿上还打着石膏,她实在不好起身。
但又很担心蛮蛮的安危,只好喊来佣人想问问情况。
半晌却不见有人应答,还是管家进来给她解释。
“小小姐不见了,少爷把人都派出去找人了,夫人有什么事情也请等一会再说。”
郑嘉音刚张嘴,管家转身就走了。
手臂上火辣辣地疼,她只好按下心底的焦急,努力挪到卫生间。
拧开水龙头,冰冷的水带走炽热的灼烧感,也带走了她胸口的沉闷。
“你把蛮蛮带去哪里了?”
“有什么意见可以冲我来,你把蛮蛮还给我好不好?”
“她只是个孩子,她什么都不懂。”
乔予歆冲进来,声嘶力竭。
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郑嘉音的手臂,一瞬间连神经都被扯痛,激得她猛地推开乔予歆。
跟在后面的乔惟生忙不迭把乔予歆扶起,怒斥。
“嘉音,你太过分了。”
郑嘉音低头看着已经渗出血的红肿手臂,疼得连手指都在无意识颤抖。
乔惟生这才注意到,刚要询问,乔予歆抢先哭出声。
“哥,你跟嘉音说,告诉我们蛮蛮在哪好不好?”
这话让乔惟生眼底的怜惜散去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。
“蛮蛮不见了,佣人看见最后是你进了她的房间。”
“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?”
郑嘉音抬起腿,指着石膏问他,“你的意思是我瘸着腿把孩子带走了?”
“嘉音,你是乔夫人,要做什么有大把的人乐意代劳。”
“而且蛮蛮的房间里,有一瓶打碎的香水,就是我送你的那瓶。”
乔予歆哭哭啼啼地控诉。
郑嘉音没跟她吵,而是将目光移到一旁。
这样的场景和五年前何其相似。
那时公司深陷危机,所有证据都指向她,说她是内鬼。
当时的乔惟生力排众议,一句“我相信不是嘉音”就将她从风暴中带离。
事后她问为什么那么相信自己。
他说,“你不会撒谎,你说没做就是没做。”
一时间,眼前的人和五年前重合,鬼使神差地,郑嘉音轻轻开口。
“乔惟生,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证据摆在眼前,你让我怎么相信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