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,他都不需要我开口说结果,就已经猜到了一切。
也是,这场赌局的发起者本来就是他。
一直以来,他因为我对娘家的付出总是诸多不满,虽然他不会阻拦我,或是放在台面上说,但是每每提起我父母,他口中那种轻慢的态度总让我难以忍受。
但他不提,我不提,我们之间还能维持着一种微妙却不稳定的和谐。
波涛汹涌的暗流全在和谐之下。
打破这个和谐的是上个月的彩票***。
整整五千万。
我激动得浑身颤抖,每天睡觉都是笑醒的。
但是在这笔钱的规划上,我和林均平吵得不可开交。
我想拿出一百万,给爸妈换套电梯房。
林均平一反往常「不过问、不搭理、不管事」的三不态度,而是异常强硬地要求我,一分钱都不能花在爸妈身上。
我当然不服气。
我们越吵越凶,差点去了民政局。
在最后关头,林均平冷静了下来。
他说自己并不是舍不得掏钱给丈人换房,而是实在看不惯我家的偏心。
他枚举了很多例子,证明我父母对我姐姐和弟弟是多么好,而对我是多么敷衍差劲。
我当然不服气。
我告诉他,我妈的「偏心理论」——谁过得差,就多疼谁些,这原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。
于是就有了这场赌局。
其实最开始我想借的不是六万,而是 20 万。
因为我想,爸妈都能给姐姐出三十万,那我借二十万总是不成问题的。
但是当时林均平嗤笑出声。
「我劝你啊,还是不要报太高的期望比较好,你能借来十万,就算我输了。」
「如果你输了怎么样呢?就心甘情愿让我给我爸妈换房了吗?」
「如果我输了,别说换房了,这五千万的资金全部听你支配。」
为了做戏做真,我搬了出去。
在贫穷狭窄喧闹的菜市场附近,租了一套房子。
然后按照设计的一无所有的人设,跑了一下市场,确定最便宜的房子,首付只需要六万。
这段时间的折腾,再加上情绪消耗,导致我精疲力尽。
我没有力量回应他的玩笑。
只默默坐到了他身边,伸手环住他。
试图从他温暖的身体中汲取力量。
我妈是周一给我打来的电话,主要是埋怨我就那么走了,没给他们收拾家。
说我爸很生气,她好一顿安抚,才没让他打电话来骂我。
还说她体谅我最近心情不好,避免和性子急躁的我爸产生冲突,这段时间叫我就先不要回娘家了。
我感觉我的脑子好像出了问题。
明明接听的是***电话。
脑海里却一同回响着爸爸的声音。
那样愤怒嫌弃的声音。
「你明天赶紧和她说清楚,叫她不要再来了,看见她就烦。」
心里的恶意微微冒头。
我掐Ṫṻₖ着手机,慢慢微笑。
「妈,可是我很想你啊,我现在离了婚,没了家,无依无靠的,我想回家看你和爸爸。爸爸对我什么态度我都不在意的,我不会和他吵。」
「不用了,不用了,就这样啊,我们这还有事呢,先不说了。」
我妈仿佛很怕我纠缠,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。
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