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志霖现在不跟父亲犟,因为他现在没资本、没底气。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股票大涨,到时候把真金白银摆在父亲面前,看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,总之不能再让父母如此操劳了。
饭后,张志霖把“现实表现证明”、“无***证明”、“未婚证明”写了个模板,交给了父亲。
现实表现,主要是对考生在村、镇范围内的情况进行证明,包括政治思想、道德品质、遵纪守法等方面的内容。
无***证明是父母等直系亲属的,需要村、镇配合提供基础证明材料,最后由***出具。至于张志霖的证明,因户口迁移至燕城“学生集体户”,前几天已经在燕城办好了。
未婚证明,由村委会出具证明,镇计生站盖章确认。
拿到模板后,父亲立即去了村委会。儿子的事比天大,一刻都耽误不得。
暑气未消的傍晚,半倚在自家院子的葡萄架下,看着落日余晖,吃点新鲜瓜果,张志霖太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轻松惬意了。
快到七点时,一辆黑色广本雅阁碾过巷口的碎石路,稳稳停在门前。
车门 “砰” 地推开,两道熟悉的身影跳下来,焦炜手里晃着车钥匙,扯着嗓子冲院里喊:“张志霖,你小子还舍得回来呀,快来接驾,哥们来了!”
竹躺椅 “吱呀” 一声,张志霖直起身来,笑着说道:“你俩下班了?”
焦炜调侃道:“那可不,早八晚六、准时准点,为人民服务!哪像你这‘无业游民’,在葡萄架下数蚂蚁玩。”
说话间,马洋已从后备厢拎出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,里头装着几瓶汾酒,还有酱牛肉、拍黄瓜、花生米、鸡爪之类的。
两人熟门熟路地拐进院子,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:“食堂闹哄哄的,哪有这安静,就在这喝!”
母亲听到动静后,出来招呼客人。看到来人是儿子的两个发小,还拿着酒菜,便赶忙去了厨房,准备炒两个下酒菜。
马洋劝说道:“干妈,我们拿的菜管够吃,你就不用忙活了,都不是外人!”
母亲边走边说:“都是现成的,不费事。你们也有日子没见了,和志霖好好拉拉话。”农村人实诚,待客之道是菜碟要冒尖,总想把最好的拿出来。
“战场”摆开后,焦炜打开一瓶酒,酒液如银线般倒入三只瓷杯中,汾酒独特的芳香扑面而来。
他端起酒杯,说道:“来,跟咱大博士碰一个,感情深一口闷!”
“咣当”一声后,焦炜一饮而尽,透着股不容置喙的豪气。
马洋与张志霖对视一眼,虽不及焦炜的利落,但也一饮而尽,动作里还藏着较劲的默契。
三人是打穿开裆裤时就勾肩搭背的兄弟,都有河东人特有的实在,喝酒自然不会耍奸溜滑。
酒杯刚放下,焦炜二话不说把酒倒满,端起酒杯说道:“志霖,祝你考公一切顺利、前程似锦!来,碰第二杯!”
看到马洋已经端起了酒杯,张志霖忍不住说道:“这杯喝了就半斤下肚了,你俩今天怎么了?就为了把我灌醉?”
焦炜直接碰了一下张志霖的酒杯,说道:“喝酒为醉,放账为利,别婆婆***,这杯喝完再说!”
张志霖端起酒杯,“这杯干了,进度放慢些,酒不是这样喝的!”
“咣当”一声后,仨人又一饮而尽。
放下酒杯,张志霖笑着问道:“马洋,你这省委组织部选调生快能进步了吧?”
马洋叹了口气,说道:“选调、选调,选而不调!我们那一批统一安排了镇长助理,当时承诺是满两年自动转副镇长。但组织说话不算数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第三年才提了副镇长。至于往上调,那是‘寡妇梦逑’,想都不要想!”
张志霖宽慰道:“咱小时候看见乡镇府的干部都牛逼轰轰的,你现在都成了副镇长,够可以了!最起码你有年龄和学历优势,又有省委选调生的光环,进步指日可待!”
“屁的优势,我是排名最末尾的副镇长,分管的都是别人不愿意干的活!”马洋面露愁容,一声叹息:“在基层你想进步,得看一把手的脸色,再就是去‘上面’找关系,要不然熬上十年都未必给你***。就算侥幸调整成***,上面还有******,再熬个十年,你就该退二线了,这辈子都没当镇长的命,更别提***了。你看咱们乡镇府的干部,是不是大多数都干了一辈子没挪窝?”
焦炜感同身受,说道:“乡镇确实不好干,这几年有一半的***都是县直部门下放,至于******、镇长、***,那就更不用说,百分之九十都是下放的,乡镇提拔的通道太窄,位置都被县里挤占了。”
马洋笑着说道:“不提这些糟心事,志霖,你可能还不知道,老焦刚提了农业局副局长,现在还在公示期!”
听到这话,张志霖高兴地说道:“前两年你提了农经站副站长,没想到这么快就进步了。不到三十岁的职能局副局长,在县里绝对是凤毛麟角。老焦,你可以呀!”
焦炜指尖摩挲着杯沿,嘿嘿一笑:“我提了副站长后,被局里抽调回去当文书,跟局长走得近了些。再加上跟省农业厅对接项目,认识了一位处长,拼命巴结了人家几年才搭上线,这次总算给我说上话了,运气好!”
张志霖语气里满是赞许:“那也是你努力的结果!你小子从小就活络,办事敞亮,酒量又好,善于把握机会,下一步好好谋的当局长!”
焦炜有些惆怅:“想法哪能没有?可正科级这道坎比登天还难!县城里熬到退休还是副局长的,十个里有九个。”
他忽然压低声音,借着酒气凑近:“志霖,你跟我说实话,你跟李妍颜到底咋回事?是不是把她睡够了?她妈见人就说你坏话,小地方舌根嚼得厉害呀,咱还得注意一下名声!”
“连你们都知道了?”张志霖脖颈泛红,酒劲上头,带着怒意说道:“我他娘的被她绿了,都被我同学拍下了,她现在倒打一耙,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!”
"啪" 地一声,焦炜手掌重重拍在石桌上,怒不可遏地骂道: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,这个***到处败坏你的名声,绝对不能忍。志霖,你把证据给我,我明天就找李妍颜算账!”
马洋也说:“做不成恋人,那就好聚好散。李妍颜有错在先,现在又恶人先告状,确实过分了。她妈那张臭嘴你们也清楚,确实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志霖,我明天去她家敲打敲打,做人不能太无耻!”
“你俩消停点,我马上要考选调生,不想被这破事分心。”
马洋点点头,转而对焦炜说:“老焦,咱先别冲动,大局为重。眼下志霖的答案是头等大事,其他事暂且放放。”
石桌旁的蝉鸣渐歇,三杯浊酒映着三人沉默的侧脸,晚风里浮动着未竟的话头与沉沉夜色。
八点左右,父亲气呼呼的回来了,马洋和焦炜赶忙招呼老叔过来喝酒。
看到有客人在,父亲过来和两个晚辈碰了两杯酒,说道:“志霖,村里的章盖好了,明天我去找你二叔,把镇上的章盖了。”
马洋瞅了一眼材料,主动揽事:“这几天放国庆假,你们去了也找不到计生站站长。还有这个外调材料得领导签字、办公室盖章。叔,交给我吧,让志霖早点回燕城备考。”
父亲高兴地说道:“我都忘了,你现在是副镇长,找你肯定好使!”
聊了几句,父亲就回屋了,不打扰三兄弟喝酒。
看到老头子眉头皱成川子,进门就躺在被窝里一声不吭,母亲问道:“谁又惹你了?”
父亲气鼓鼓地说道:“支书那个***,盖章的时候说咱儿子要注意德行,阴阳怪气的!”
母亲叹了口气:“哎,我下午问志霖了,他确实和李妍颜分手了,但问题出在人家身上,咱儿子没任何毛病!”
父亲一骨碌爬起来,气势汹汹地说:“儿子啥品行我还能不知道?肯定不会当‘陈世美’,我这就找老李家理论去。自己不要脸,还给咱儿子泼脏水!”
母亲赶忙拉住老伴,劝说道:“儿子马上考那个啥选调生,这可是天大的事,你不要添乱,等考完试再说!”
“哎,行吧,我先捏着脑皮忍一忍!”
母亲又问:“老头子,儿子考上选调生,是不是就当官了?”
父亲骄傲地说道:“那是中央选调生,都带上‘中央’二字了,肯定要当大官!我估摸着比马洋和焦炜要强些,好歹是博士,读了那么多年书!”
母亲略显激动说道:“明天我得给‘老先人’烧点纸去,让他们保佑志霖一切顺利,咱家终于要出个当大官的了!”
“行,我跟你一起去,多烧点,祖宗保佑!”
小说《权力巅峰之中央选调生》 第8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