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,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。
当我知道你有孩子的时候,一切都来不及了。
我很害怕你知道真相会怎样?
我想我们有了孩子,无论怎样都会羁绊的,可后来孩子没了,我知道我再也没有挽留的余地了。
这或许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的。
年年,我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把芸娘带回来的,当时她将要叔伯卖给别人,我看她可怜,就把她带了回来。
年年,你放心,我已经把她送回叔伯家了,从今以后,她的死活都与我没有关系了。
他卑微地乞求道:年年,这和离书我接下了,只求你我百年之后,你让我葬在你身边,陪着你,好不好?
我红了眼眶,把和离书递给了他,他颤抖着接过。
他也红了眼眶,一脸绝望地看着我:年年,我爱你,一直爱的都是你,很爱很爱。
我苦笑一声,没有应他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我感受到身后那道绝望缠绵的目光。
上马车之前,我回头看了看他,他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,那笑容好像好碎掉,让人心生悲悯。
恍惚间,我好像看到那个在梨花要下的少年,一如当年。
可我再也没有那样的悸动了,我们再也回不去了。
我最爱的少年,逝于庆元十二月二十五,那是我父亲的忌日。
沈清之,愿此生我们再无瓜葛。
24芸娘被送回扬州叔伯家,被卖入一大户人家作了小妾,那当家主母很是厉害,日子过得水深火热。
桂枝说这些的时候,一脸解气的模样。
我听了淡淡一笑,前尘往事罢了。
后来听说,沈清之将若大的家业交给族中的堂兄打理,他买下了靠近陆府的院子,从此做起了教书先生。
每天早上,我都从他的院子听到郎朗的读书传来。
我与沈清之比邻而居,但我们一生未说过任何话。
梨花又开了,我躺在梨花树下的摇椅上,梨花的香气在我鼻尖萦绕。
一片花瓣落在我的脸上,有淡淡的凉意,我好像再一次见到那个在梨花树下的少年,他笑着向我伸手:年年,我来接你了。